樓上的空屋
想想當年的老三屆,有時便感覺自己這一代活的特平淡,特空虛。待要看看時下時尚有為青年們的多彩生活,便更加汗顏,心裡莫名的惆悵。以至於每每要在人前談起大學裡的生活時,便多是一些詭異玄虛之事,以掩蓋心頭那一份失落。
大四下半期,各門惹人憂愁的功課基本已經修完。隻剩下一篇最後的畢業論文,因為有瞭指導老師的暗自承諾,心中底氣十足。一下子,時間就變得閑得不得瞭。加上已在學校裡混瞭近四個年頭,經過瞭醉、生、夢、死各一年的全過程修練,而又處在最後的半死狀態,所以功力早已能壓下剛入校門時的那種燥動,而昏昏厄厄地置於寢室中閉關修養。
這也難怪,想當時的環境,計算機還多是用於工業自動化控制的單板機,今時常用的窗口系統,那時還是聞所未聞,更不用說互聯網瞭。記憶裡當時最奢侈的事,也莫過於去茶館擺擺龍門陣,去錄相廳看上一晚上的通宵錄相。而由於在前三年裡,早已透支瞭過多的兒女情長,以至於艷名遠播,mm們對我是敬而遠之,而我也就正好心如止水,落個清靜,有時間和精力去做些自己的事情。
說到自己的事情,就不得不說說寢室上面的空屋。可以說,它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結。話要從大二那年說起,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我和幾個校外的朋友在茶館擺瞭一下午的龍門陣後,大傢餘興未盡,便又找到一傢小酒店,大傢連喝帶聊,待到酒盡人散時,一看時間,卻已過瞭午夜瞭。迎著外面漂灑的小雨,搖搖晃晃地回到學校,然後輕車熟路的從學校側墻的缺口一躍而入,悄無聲息,盡管喝瞭酒,整個動作卻是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當下心底便有幾分得意。一邊輕哼著“小雨來得正是時侯”,一邊朝著宿舍樓走去。待走到宿舍樓下時,無意中習慣性抬頭朝自己寢室的窗口看瞭一眼,隻見整個大樓一片漆黑,卻隻有我們的窗戶裡還亮著燈,確切地說,應該是閃著燈。因為那燈光一亮一滅的閃著,就象是有人在反復的開關一樣,也不對,應該是比人反復開關的速度要快,所以隻能用閃去形容。當時也不及細想,扶著樓梯晃上瞭樓,費瞭半天勁好容易打開門,進到屋裡,沒發現什麼閃光,從呼嚕聲,就能判斷,同寢室的三個哥們早已都到齊瞭。頭這會兒開始感覺到酒精的報復,一跳一跳的漲痛,眼皮兒也象註瞭鉛,幾步蹭到床邊,也沒脫衣服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