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報
黃國死的當天,我的初中同學李躍通過電話找我,說有急事跟我商量,我問他什麼事,他說是大事,電話裡也說不清,你先到我廠裡來吧!。我就趕緊找瞭輛車趕瞭過去。初中時我和李躍是前後桌,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後來我考上大學,他復習瞭一年也沒擠上獨木橋,就回傢種地去瞭。再後來就開瞭傢顆粒廠,聽說是掙瞭大錢,還買瞭輛廣州標致,天天開著到縣城晃悠,這在農村算是可以橫著走路的人物瞭!到那之後我才知道,黃國就是在他的顆粒廠出的事!
李躍慌張而急切地告訴我,派出所出過現場瞭,不是兇殺;安監局也派人來瞭,還要和工會、電力上的一起成立個聯合調查組,對安全生產的某些問題進行調查,他已讓他大舅出面打點去瞭。他舅是我縣某位領導的司機,很多方面都趟得開。現在他擔心的是黃國的傢人來鬧事,讓我給拿拿主意,看找什麼樣的中間人從中說和?我說人既然已經沒瞭,現在要解決的其實就是賠償問題,由村幹部出面最合適。李躍說這種倒黴事怎麼被我碰上瞭,他剛來上班,還沒給我創造一點效益,讓我賠他錢我覺著憋屈!我說人命大如天,咱再怎麼著也隻是出點錢的事,那邊可是連命都搭上瞭,有錢拿什麼花去?你就認倒黴,多出點錢息事寧人,這樣雙方都過得去!李躍說大前年就有個瞎子給我算命,說我今年有個檻,跟火有關系,能邁過去就一帆風順,敢情說的是這種事啊?
但最終李躍隻出瞭28000元的賠款,可能確實覺得憋屈。兩萬八和一條命劃不上等號,和良心也劃不上等號。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那年元月3日,我正在單位值班,我的幾個初中同學開車到單位找我,說要去縣醫院吊唁李躍。我忙問李躍怎麼瞭?他們說李躍昨天晚上喝瞭酒後在廠裡上網,中煤氣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