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約定
新娘不是我
新學期開學一個月,雲蘇蘇就覺得鬱悶萬分,沒有嚴凱在身邊的日子是寂寞無趣的。分手後不能克服的是習慣,戒掉這種習慣就像戒毒一樣難於上青天,從高三到大二,雖然不說是兩小無猜卻也算是親密無間,說沒瞭就沒瞭。大三這一年也不知如何打發,傢裡為此表明瞭態度,有錢供她念書和花銷,不需要去做傢教和兼職。
看著枯萎的荷塘和教學樓走廊裡擺著的墨菊,不禁想起去年今日跟嚴凱並排坐在池塘長椅邊的情景,當時雲蘇蘇還饒有興趣地順口說,“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嚴凱拍手叫好後吻吻她的額頭,“蘇蘇,不管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會永遠愛你,無論發生什麼,記得我愛你。”
微風輕拂言猶在耳,斯人已是她人相公,現在看那些垂頭喪氣的荷花極像曬幹瞭的茶樹菇,去年的清香墨菊也變成瞭黃色的最便宜的那種菊花,被樹枝並排捆著——拜祭去世的人時常會用到它們。
雲蘇蘇記得去年嚴凱畢業時自己追著火車哭著鬧著看著心愛的人漸漸遠去,眼睛哭得跟小桃子似的,好像這一去就是永別一樣。嚴凱去瞭深圳賣保險,電話越來越少,聽到的也不外乎是飯難吃錢難賺之類的喪氣話。但不到半年就寄來一封喜帖,一看,雲蘇蘇氣得簡直要暈過去,這是當時在跟嚴凱大一如膠似漆戀愛時為將來結婚喜帖寫的一段文字:我們的相遇是一場夢,從前世出發,在今生相遇,來生還要在一起;我們的相遇是一壺酒,從雙唇開始,在胸口燃燒,每個細胞都被幸福包圍;我們的相遇是一本小說,開頭時迷離,中途漸波折,結局很歡喜。送呈雲蘇蘇同學臺啟,謹定於公歷2009年12月28日12時星期一),為嚴凱、張冬梅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筵。恭請光臨。席設:深圳香格裡拉大酒店。